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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相識

-      一眼瞬間,拒絕和接受

 

"因城市生活令大量的人集中於一處,但個體往往感到孤單;人類需要「The Third Place去提供置身社交場合的感覺予他們,去填補空虛。"

- The Great Good Place, Ray Oldunberg, 1989


 

我叫Rico,一個有著冒險基因的典型香港男孩。一路走來都是跟一般人無異的路,讀書高考上大學當工程師,人生彷似一帆風順,但其實心中想逃出去的念頭一直都在腦海中盤旋,而Starbucks就是孕育這些想法的搖籃。除了家和公司以外,Starbucks自自然然成為了第三個去處,讓我放下現實去追自己的流浪夢。

當拿起盛著滿滿一杯熱騰騰Latte的陶瓷杯,就口而喝,滿腔的咖啡香將我從緊張的生活抽離。入口的拿鐵令我可以感受到Starbucks對品質的追求和堅持,能夠在香港這個爭分奪秒的社會裡取得平衡;而我亦希望自己的夢想可以同現實生活並存,因此我偏愛到Starbucks裡放鬆心情,反思自己的步伐。而我選擇Starbucks還有另一個原因,當我第一眼見到Starbucks這個名字時就感覺很親切,總覺得以前有在哪裡有看過這字,為了尋找這個答案我開始接觸Starbucks文化。之後終於在翻看Herman Melville的「白鯨記Moby-Dick」時知道原因,Starbucks其實是主角船上大副的名字,象徵著對未知的勇氣,跟我熱愛探索,追求刺激的性格如出一轍,所以我亦愈來愈喜歡將自己的夢留在Starbucks發酵。

而今日我亦如同平常一樣,下班以後到Starbucks開始計劃自己的新目標,興奮地盤算到印度流浪的日程。當我剛拿起手上的Latte,沉思著今次流浪的重點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Rico,還記得我嗎,好久沒見啦!」話筒另一邊傳來了一把很普通的女聲。

我實在記不起這把聲線到底屬於我哪一位朋友,眼角稍睹手機螢幕,看到一張將近有一年沒有見過的面孔在對我招手。因為我太怕寂寞,朋友不知不覺變很多,不少的朋友都是三,四個月才會碰一次面。

「哦。。。原來是你呀,最近還有沒有在做教學呀?」

「沒有了,剛剛向學校辭職,準備再進修,攻讀中文Master。那你呢?」

「還好啦,就一貫單身男性的標準生活模式,。」

「你也太敷衍我了吧,快要到新年了,不如找個機會食飯慢慢聊吧。」

每到大時大節我都會經常收到朋友的邀約,而且絕大部份都是單身的可憐朋友,在節目的催迫下自覺的找我見面。剛剛的那一位只是其中之一,我本能的打開日程表,嘗試在密密麻麻的字裡行間找個空位放入朋友的名字。

「都可以呀,不如就到尖東酒店去食Dinner buffet,我都沒有吃過,之後不如再去看燈飾。你也知道我每年都是一個人,沒有理由出去跟情侶搶位置,說著都覺得酸溜溜。」

「哈哈。就這樣決定,那我們約在哪兒見面?」

「不如約在尖東那家Starbucks,早到的可以找個位子等對方。」

「就這樣說吧,拜拜。」

在日程表裡填了朋友的名字之後,放下電話我又繼續沉浸在Latte構築的夢想世界裡去,直到有下一位朋友的來電。當時的我沒有想到Latte除了是我夢想的催化劑外,會有天因為手上的Latte而在咖啡店找到一見鍾情的另一半。

 


 

Rico,我剛到尖東,你人在哪呀?」

「我人已經在Starbucks,你先過來之後再一齊過去吧。」

在等朋友的那一段短短的時光,眼睛一直偷看著櫃台,腦中重復的回放剛剛入門到櫃台買咖啡的瞬間。

推開門,門把上的金屬招牌發出叮叮清脆的聲音,映入眼中的是一貫綠色和深褐拼成的美國風格,經過壓從咖啡機跑出來的Espresso帶著濃濃的香味撲鼻而至,心神不其然又停留了在這一秒。這一秒是往來是我在Starbucks入面最美好的一秒,因為這一秒過後鼻子習慣了就再也找不回這種味道,往往我都會在門前先好好留著這秒再享受之後咖啡的旅程。但這一秒和以往的很不一樣,因為咖啡牽著她走到我跟前來。

歡迎光臨Starbucks。」

眼前的是面上掛著微笑,頂著一頭漂得銀白亮麗的短髮女生,她搶佔了我大腦所有的空間。在那刻大腦放棄對咖啡的慣性想像,複製她的面容替代了一切。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飲料嗎?推介有Coffee of the Day,冬季限定特飲亦相當熱銷。」

「呃。。。要一杯Grande Hot Latte for here,用瓷杯就可以了。」

由於我根本沒有注視櫃台後大大的餐牌,只好本能的點了常喝的就轉身找位子。我故意選了一個面對著櫃台的圓桌,搬出背包裡長期放著的旅遊字典──LP印度,假裝著工作,在喝咖啡時眼梢偷偷留意著專注工作的她。

 

大門又傳來鐵牌敲響的叮鈴聲。

Rico,有等好久嗎?哇,旅遊書都堆滿了一桌,這次又打算到哪裡玩呀?」

我發現到本來在吧台專心地沖調咖啡的她往這邊匆匆的望了一眼,眼見我和女性朋友單獨聊天之後就冷淡的將視線飄開。

「沒有很久。我沒有想到你沒幾分鐘就到,就買了一杯Latte,打算計劃一下印度的三月之旅。那杯咖啡我只喝了幾口,不如我們再多坐一陣子,先等我把咖啡喝完再去吃Buffet

可能朋友留意到我總是將自己的眼角留在吧台那邊,她依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剛好撞上了我和短髮女孩四目交投的瞬間,半嘆氣的對我冷笑。

「怎麼啦?你不是一直要挑那些有著長長的熨直髮,纖腰腿長的女生嗎?要轉口味啦?」

無獨有偶,相信除了我這位朋友,吧台裡工作的那位女生應該都對我有了一種花花公子的判語。大部份和我半生不熟的朋友眼看著我經常和女生單獨約會總是以為我是花天酒地的人,我亦早已經放棄去解釋,但這次我有一點後悔了,因為朋友的聲音好像傳到那位女生的耳中去。

呃。。。是吧,但我也不否認對這個女生有著一點的好感,還蠻可愛的。」

「那要不要問人家拿個號碼。過了這個村,就看不到這家店

 

我和她又對上了一眼,在這一秒,我猶豫了。

 


 

  我叫Rose,在香港一般人的眼中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女生。書唸到高中就沒了,幹著一份月入三千多的Starbucks兼職,頂著Barista這個幾乎大家都沒聽過的職稱,沒有人認為我跟成功可以接得上邊。

  但我反而看不起的他們,現在的香港人都只會浪費時間替人打工,然後抱怨別人的機遇比自己好。為了填補空虛又買下一大堆俗氣的牌子,堆砌在有限的生命線上,用銅臭的金屬比擬為自身的色彩。

  雖然在Starbucks當一個兼職咖啡師的確薪水微薄,但相對地我能閒下來發展自家品牌「Roseholic

對呀,香港人應該都只會打工都沒有想過要創業賣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我應承自己終有一天我會自己開一家咖啡店,門口種滿自己喜歡的玫瑰花,店裡漆上一層湖水綠,掛幾張大大的電影海報,當中必定要有我最喜歡的那部不再讓你孤單。然後放上幾張古典的沙發椅,正對著一張大大的吧台連工作室,讓客人在品嚐咖啡的同時亦能欣賞我的手作成品。

而期待這天來臨的我正在Starbucks打工偷師,賺錢養活的同時也學烹調咖啡的技巧。

 

歡迎光臨Starbucks。」

這句話我已經忘了是我在這裡上班三個月第幾遍重覆的開場白,亦忘記我已經把自己的笑容送給了第幾個顧客。這個彷似沉悶的工作都給我包攬了,我超喜歡看到顧客給我的笑容帶離工作給他們的籠牢。不過這次我被嚇到了,因為我發現我的歡迎變了句石化咒語。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飲料嗎?推介有Coffee of the Day,冬季限定特飲亦相當熱銷哦。」

我嘗試比手劃腳把對面那個眼神呆滯的男生招回來。

「呃。。。要一杯Grande Hot Latte for here,用瓷杯就可以了。」

Grande Latte for here。」

多謝,總數三十三塊,請到旁邊稍候一會。」

 

歡迎光臨Starbucks。」

下一位客人又推門進來,但我不自覺地再望一眼要瓷杯的那石化男生,他做了一個標奇立異的倒豎頭,漂得灰白的頭髮一根根往上衝,大概他游泳的時候會被誤以為是鯊魚給抓上來,誰知道他哪條筋短路了才會做這樣一個髮型。但我更在意的是他眼裡總偶爾流露出不相襯的書卷氣,真的有點詭異。

天呀,為什麼我會這麼仔細的觀察一個陌生人,看來我今天腦筋也怪怪的。一定是他的髮型太奇怪了。我是這樣跟自己說的。

但為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想法,我還是多看了他一眼。

我看著他悻悻然的把咖啡放到桌上,然後從背包拿出一本厚厚的英文書,偶爾拿起咖啡沉思,偶爾執筆往筆記本寫下段段短句。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外表和行為能夠有這麼大的反差呢?

在這一瞬間好奇心成功搶佔到大腦的地盤。

Rose slides lobby我隨便跟夥伴找了一個藉口說要到外面收拾餐具。

經過他的身後,終於看到桌上放著的是LP印度,破舊的背包裡亦放著數本印度旅遊心得。這年頭竟然還有敢去這種國家的男生。好吧,對你的印象就加個幾分,跟你奇怪的髮型扣的分扯平。

 

大門又傳來鐵牌敲響的叮鈴聲。

一個女生逕自走到男生的位置旁坐下,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是蠻熟的朋友,一直咬耳細語。突然男生把頭轉過來,眼神的接觸令我不知所措,只好尷尬的笑笑然後把頭別開。

但沒多久他把還剩一小半的Latte一口喝光,他們倆要離開了。

希望下次光臨。我對著他的背影說,話卻只掛在嘴邊。

 

 


 

 

        農曆快到了,家裡都沒有人要來拜年,就沒有要佈置做一點新年的氣氛,唯一的兩張揮春也是我鬧著玩畫完隨便貼。閒得犯睏的我邊做布袋邊在想新年要找點什麼去做,突然旁邊電話就響了。

Rose,明天年廿九你能夠替一天班嗎?Rosanna說你能上班她才過來呀。

  Rosanna是我在Starbucks認識的好姊妹,我們倆都出了名的愛笑愛講爛笑話,這都已經傳到附近幾家Starbucks都知道我們兩隻小魔怪。大家都知道有倆口子非常喜歡玫瑰花。不認識她們嗎?沒關係,只要看到身上有玫瑰花樣裝飾的,叫Rose準沒錯,不然就一定是叫Rosanna

  「可以呀,那明天見吧。」

嗯,難得明天Rosanna有空可以上班,我立刻就答應店長,心中已經在盤算要在店裡辦聖誕派對,同時電話也撥到Rosanna去。

嘿,Rosanna。明天要不要交換禮物呀?

好呀。不過不可以再送我Roseholic出品的東西哦。

「為什麼呀?香港著名品牌,設計上乘,品質一流呀。

「但我家裡有五個你的袋子了,求求娘娘高抬貴手,這次就換別的吧。我剛好有準備你的聖誕禮物,你要加油呀,給我一份好的新居禮物。

「你太奸詐了。那我要先掛啦,讓我好好想想要準備些什麼。

  「你要加油哦,明天見吧!

  「明天見。

  其實在當天下班,我已經將鯊魚頭男生掉到腦後去,心中只有在想要給Rosanna準備什麼好東西,更沒想過會和他會在臨時代班這天有個這樣子的開始。

 


 

今天年廿九,星期六,春節前一天,因為我家沒有慶祝新年的習慣,我只好嘗試找找有沒有朋友陪我過這幾天。

Rico呀,整個香港應該只有你不會待在家裡的,就算真的有人陪你瘋也沒有店會開著等你來。你就洗洗睡,過幾天再找你玩,我先忙去了。拜。

打了幾通電話都沒著落,算吧,就自己過好了,反正印度的行程還未定好。Starbucks應該假期還會開吧,就去那兒順便緩解一下自己的咖啡癮。

腦中突然閃過那個頭頂銀白短髮,一笑可化春雪的小女生。然後人已經不知不覺步入地下鐵,向著那一間咖啡店一站一站的靠近。但當人就站在門口時卻忽然僵著,我這樣算是搭訕泡妞嗎?

反正都到了門口,就先進去再說,我深深吸一口氣就推開大門。

但一到店裡邊,我發現裡邊一個人都沒有。不對,就只有兩個人,我跟她。

歡迎光臨Starbucks。」

你好,要杯Grande Latte,用瓷杯。

「噢。好的,請稍候一下。」

她眉角上挑了一下,看來好像有記得我,而且店裡面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顧店,看來這次老天終於開眼要眷顧我這棵快要在沙漠乾枯的仙人掌。

她專注的對著咖啡機,默數著Espresso出爐的時間;另一邊預熱著奶爵,在Espresso剛好的一秒就加入鮮奶。看著她如細水流的連串動作彷若專注的舞者在表演,令我不禁注目細看。

「先生,你要的Latte準備好了。」我在她手上接過咖啡。

我挑了對正休息室門口的圓桌,趁小貓久守將出之際捕獲得手。但當我模擬著用第十種開場白搭訕時,大門傳來鐵牌敲響的叮鈴聲。

  看來老天沒有要我好過,今晚這個不是浪漫的偶遇,而是一場一敵三的苦戰。兩位Barista邊聊邊回到崗位,好像沒有注意到我,而那位女生亦消失在我眼前,回到後台的休息室。

  我和她明明只有一門之隔,卻成為我難以跨過的桎梏。

  但我答應過自己無論如何今晚至少要開口問一次,不然鐵定會後悔得要死。於是我裝著埋頭苦幹,一邊抓破頭皮苦思要怎樣打開話匣子。

  我想過各種各樣的結果,手牽手離開或是被直接打槍,我都想像過了。

  但沒想過,最後我是被拒絕了,但同時你又接受了我。

 

 


今晚年廿九,Starbucks的休息室辦了全年唯一一次的蚊型聖誕派對。

店內只有唯一一位客人,一個鯊魚頭男生,依舊要求用瓷杯裝著Latte

店長見店面冷清就破例特許我點個到會到休息室裡面吃,於是趴踢就成了。平常我們都只能把握匆匆的四十分鐘把飯通通塞進口就要跑回崗位去,心花怒放的我把握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從包包搬出彩帶汽球燈飾把休息室改裝成海派的趴踢,不單令Rosanna和店長佩服我的認真,也把外賣速遞的那個都驚呆了。

真虧了把休息室都改裝成這個樣子,你是多啦A夢嗎?都從哪裡拿出來的?」

還滿意嗎客倌們,要小的去買點喝的嗎?

「好呀,就順便把垃圾都扔吧。」

  「哼,你們竟然得寸進尺!」

  「不做那待會你收吧枱吧!」

  「求饒呀大人,今晚餅櫃剩這麼多,我還想跟Rosanna一起下班的。小的去扔垃圾就是啦。」

  我推開門,艱辛地把沉甸甸,比我還高的黑色大膠袋拖出去。

 「呃,請問一下這裡是不是有Wifi可以用的呀?」

        我回過頭,那個鯊魚頭男生把他自己的電話推到我面前。

        哦,原來又是一個找藉口要電話的男生呀。

        「有呀。PCCW那個呀,你上網自己試試吧,我都沒有用過。

        拋出常用的拆招,我自顧自的把垃圾拉出來,獨留了孤單的倒影在玻璃窗上。

       

        扔了那袋一噸重的垃圾,然後我又從便利店帶回一噸重的飲料小吃。

「嗯。可以幫我試一下嗎?我用電腦和手機都連不上Wifi。」

那個電話又被推到我面前,熒幕掛著大大的四個字──無法連接。

「我看看吧。咦,你應該要連這個網絡才對呀。」

「是哦,謝謝啦。」

「不用。」

「呃。。。我可以要你的電話,跟你做個朋友嗎?」

果然被我猜中,這種男生也太嫩了,至少要先做點氣氛再問吧。

不好意思,公司規定上班時間不可以跟客人作這種交流。」

這樣呀,那打擾了。」

邊說著邊掛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像早知道我會拒絕一般。

 

關上門後我跟Rosanna聊起這件事,她比我更不屑這種隨便要人電話的男生。Rosanna爸媽其實不允許她當工讀生的,但她不想當一個翹二郎腿,只會張手要錢的廢人,就偷偷去Starbucks打工,之後我就看著一個個要走進她的世界,樣子輕浮的男生被狠狠打槍。

要找男朋友就找個事業有成吧,你看這種滿桌都是旅遊書的都一定是紈絝子弟,多交一個這種朋友都是罪過。

「太誇張啦。咦,有人來了。待會我們交換禮物吧,你們兩個的我也有預備哦。

 

一直到快要關門的時候那個男生都沒有再開口要試著搭訕,甚至都沒有再抬頭看過來一眼。隔著休息室的玻璃窗看亦只看到他搖頭晃腦地讀著旅遊書,反而令我懷疑之前的搭訕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而之後我們在一起的兩個月證明了今晚的確是一場夢。

  


 

 

當晚我的確狠狠的碰了一門子釘,花了一整晚唯一知道的只有Rose這個名字,可笑的是這甚至不是她親口說出來,而是來自她胸前那張小小的名牌。

連中兩發冷槍,我再也鼓不起勇氣靠近這幅厚實高聳的冰壁,更遑論要攀越融化她。快要到12點打烊了,我和自己應該不會再到這一間其實離家好遠的咖啡店。再仔細看一次這家店,究竟自己是由何時和咖啡結下緣份,又可以靠咖啡結下怎樣的緣份呢?

我靜靜的把書合上,放入背包,把咖啡杯,放回吧台時再默默多看一眼她的背影,心中說了一句"再見,晚安"就轉身離去。

大門的鐵牌敲響了代表再見的叮鈴。

回家以後本來打算繼續工作,但打開Notebook手指在鍵盤上敲,發現心神遺留了在咖啡店,留了在她的眸裡。當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在臉書的搜尋框框裡邊打了Rose,雖然嘴邊在嘲笑自己這算那門子單戀,但同時我也忍不住按了Enter搜尋。反正我知道的就只有她的名字,還有那家讓我們相遇的Starbucks,就在附加搜尋的工作地點再敲下Starbucks這字。

左腦清晰的知道就一個名字要找到對方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右腦卻矛盾地默禱著希望能夠再次將兩條相交遠去的線重新編在一齊。然而在這個擲毫遊戲裡情感那邊面向著我,正打算要加好友,左腦盡了最後的努力令我猶豫,阻止我這跟痴漢沒差的行為。但正遲疑要否保守貞節的同時,右手已經不爭氣的發了friend request出去。

以後的數個小時在床上反側,呆望著窗外泛黃的街燈,腦中上演著一幕幕希望和她發生的場景,想像要和她說些什麼話。最後夢中的我拖著她的手走到視線的盡頭。

當時的我以為這個是一個好兆頭,沒有發覺原來自己的視點一直在原地。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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